海的彼端

以水牛牽起的兩地緣分

「真令人懷念的風景啊」

好幾年前，台灣的旅行業者到八重山來勘察時，說出了「真是令人懷念的風景啊」這樣的話。

在台灣已逐漸稀少的水牛景致，在八重山的竹富島（Taketomi）與西表島（Iriomote）、由布島（Yubu）上，

卻以「水牛車觀光」的型態活躍著，也難怪旅行業者會因眼見這樣的光景，而懷念起從前的台灣。 

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感想，也可以說是相當合乎情理的吧。

因為八重山的水牛，正是台灣在日治時期時，移民到八重山的台灣人從台灣所引進來、並在八重山落地生根的產物。

 「水牛車」如今在「八重山觀光」裡有著不可或缺的代名詞般的地位，而這樣的景致，確實是從台灣所帶來的緣分。

「從對立到接受」

一開始，八重山的住民對於「水牛被引進」一事，可不是抱持著歡迎態度的。

被台灣人當作農耕工具所帶來的水牛，以八重山的人從未見過的驚人速度耕耘著農地、將農田迅速擴展開來。

也因此，八重山人感受到威脅，

「台灣的人要把八重山的土地搶走了！我們的農田該不會要沒有了吧！」，而甚至打算將水牛趕出八重山。

 正是如此，「水牛」在八重山的當地人與台灣移民之間種下了對立紛爭的火種，

卻逐漸在八重山裡繁衍普及，而最後終究被接受了。

在之後的70年代、沖繩由美軍政府歸還給日本政府時，因農地整治與規劃整理等新政策的關係，

適合水牛耕種的「水田」與「濕地」逐漸消失，

而農耕時也不再需要水牛、其慢慢地被農業拖拉機等機械所取代了。

現在，在八重山的農民，應該已經沒有任何人會使用水牛來耕作了。

 然而，水牛卻沒有在八重山消失，它反而拉起「水牛車」、載著觀光客而活躍了起來。依據沖繩縣八重山事務所的統計，

2015年八重山的觀光人口為111萬人，其中有一成以上為台灣觀光客。

在這些人裡，理當也有乘坐著「水牛車」而飽覽當地景致風光的人吧。

戰前被台灣人引進而成為八重山景色裡不可或缺的「水牛」，經過了時代的變化，

成為了現今讓台灣觀光客享受旅行的觀光工具。

「水牛」牽起的台灣與八重山的緣分，今後也會因日益頻繁的觀光交流而繼續加深的吧。

照片說明：

１．在竹富島古色古香的街景裡，載著觀光客緩慢前行的水牛車。（攝於2004年3月29日，松田良孝）

２．從（照片後方的）由布島載著觀光客的水牛車，緩慢度過淺攤、回到西表島的岸上。

（攝於2010年3月19日，松田良孝）

文/ 松田良孝（《八重山的台灣人》一書作者，「八重山每日新聞社」資深記者）